为非 5

及川双腿微分,又一次伏跪在那张深灰色的大床上,他在牛岛家胆子最大的时候,都是在床上,他扯过牛岛的枕头,在怀里揉的变形,半张脸都深深埋进去,只留一点缝隙换气。

牛岛一只手按着及川的肩胛骨,使了力气让他的肩膀与床单亲密接触,及川受不了这样的姿势,几乎整个上半身都贴在床上,屁股却高高翘着。

他根本撑不起身子来,他也不敢。

牛岛另一只手在及川的腰侧揉捏,俯下身子来,温热的气息尽数落在及川的后颈上。及川觉得自己应该在颤抖个不停,他想让自己安静下来,牛岛替他做了这件事,那双大手从肩膀挪到后颈,轻轻掐住了及川的脖子。

脆弱的咽喉并未传来一丝一毫的压迫感,及川的身体却一下子绷紧了。牛岛喝多了,心思似乎变得很坏,上次几乎没有给及川任何喘息的时间,这回耐心很好,像是打算试试及川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及川的腰被一个东西冰了一下,忍不住往一旁瑟缩,牛岛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低头去看,原来是手上的扳指。及川想回头看看,牛岛按在他后颈上的手用了点力,及川的动作停在原地,最后自己又把脸埋了回去。

牛岛把扳指退下来,放在及川的脸旁边,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拿着吧。”

及川微微一愣,随即一根手指熟稔地钻进细窄的入口。原来牛岛说的“疼”是这个意思,牛岛的手指不停地在敏感点附近作乱,随意地撩拨几下,及川就已经湿了,发出小兽一样的呜咽。

及川的腿软的跟面条一样,控制不住地往下塌,牛岛用膝盖顶开他的腿,又添了一根手指。

及川眼前天旋地转,他压自己压得太用力,高潮的爽利和濒临窒息的痛苦一起来临。软肉根本招架不住牛岛滑腻的手指,这和交媾完全不同,牛岛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及川在不停地释放,发出崩溃的呻吟。他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是能听到自己的喘息,这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就像一块烙铁,把他现在的处境火辣辣地印在他脑门上。

老台长倒台的消息其实传的很快,牛岛这回整人整的不留余力,又有黑尾和木兔一些人推波助澜,如今的地界上谁说话才算话,人尽皆知,及川这个小情人当然也藏不住。

等哪天牛岛倦了,不要了,及川身上贴的第一个标签就是,他和牛岛睡过,他爬过牛岛的床。

这就是交换的条件。

及川把手往后伸,摸到牛岛的大腿,摩挲着那里的西装布料,他从枕头里抬起头来,汗湿的额发贴在脸上,嘴唇嫣红。牛岛的手还在他后颈按着,不允许他有什么大动作,于是及川只能尽可能地把头往后转,这个姿势虽然别扭,但是让他成功看到了牛岛的眼睛。

那双眼睛比窗外的黑夜更暗,及川却全无忌惮地看过去,用臣服、沉沦和诱惑的目光去舔舐牛岛的自持,他把手收回来,摸索着给自己戴上牛岛的玉扳指,然后再一次用指尖,在牛岛的腿上一下下地划着。

及川喃喃了两声,牛岛听不清,俯下身凑到及川的唇前,及川喘息着说:“…疼疼我。”

牛岛短促地笑了一声,抽出自己的手指,解开了皮带,用皮带把及川的手绑在一起。

身体被贯穿灌满,及川放任自己的意识下坠。这个体位他看不到牛岛的脸,也无所谓,牛岛的存在感足够清晰,短暂抽离的瞬间,及川甚至会无意识地缩紧,这是最下作的挽留。

及川的手腕在绑紧的皮带里挣来挣去,磨红了一圈,牛岛视若无睹,相比之下及川的身体凄惨得多,到处是情欲的痕迹。

一直持续到凌晨,及川的身体在剧烈的痉挛后松了劲,牛岛没有把自己退出去。扳指在刚才的颠簸中差点滑出手指,及川应该是感觉到了,因此手紧紧地攥成拳,睡着了也不肯松开,牛岛试着去掰了两下,竟然没拉开。

及川的眉头轻轻皱起来,握住了牛岛的手指,送到嘴边轻轻吻着,像是睡着了蹭人的小狗。牛岛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瞥了一眼窗外的黑夜,冷淡地把手抽开。

及川在后半夜被暴雨惊醒,身上多了一条毛毯,身体没有被清洗过,还是睡着时那个黏腻疲惫的样子。牛岛已经不在床上了,只有及川赤裸的身体缩在这大片的深灰色里,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粒灰尘,又轻贱又渺小。

及川去浴室清洗了一下自己,他还没干过这种事,把自己弄疼了,最后草草了事,扯过一件浴袍裹上。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摸着手指上的玉扳指,一步一顿地下了楼。

他和牛岛上了两次床,每次都能从牛岛那拿回来点儿东西,他觉得这是枷锁,现在又多了一层,好歹是钱打的,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点,毕竟几辈子也挣不来买这些东西的钱。

及川不是假清高,他是那种认定一件事就要做好的人,爬床也是,他费尽了功夫找到牛岛,但是事与愿违,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他不知道牛岛喜欢什么样的,清纯还是妩媚,实在是没办法对症下药。他除了姣好的皮相和年轻的身体,什么本钱都没有。但是及川因为牛岛的疏忽,多挨了一顿打,所以牛岛待他客气些。

及川不算吃亏。

他站在书房门外发呆,突然里面传来笃笃两声。及川吓得一激灵,如梦初醒,汲着拖鞋慢慢走进去,他穿着白色的浴袍,也许看起来像个幽灵飘进了牛岛的书房。但是在牛岛眼中应该不是这样,他看及川的眼神像是看一只刚刚抱回家的猫。

及川僵硬地走到牛岛面前,面面相觑,他脑子里有根弦崩断了,直到牛岛从浴袍袖子里摸上他的手腕,他才猛的瑟缩了一下,在牛岛眼中看到了自己模糊的轮廓。

及川坐到牛岛的腿上,主动去吻他的侧脸,牛岛不温不火地任他亲昵,拿起桌上读了一半的书继续。及川自讨没趣,正想别过头去,但是牛岛三指捏住他的下巴,又给人转了回来。

“委屈了。”牛岛松开手,去摸及川的侧脸,复又把手伸进敞开的衣襟,手掌的温度附在及川的胸口,那是及川被踹了一脚的地方。

及川抓着牛岛的手腕,慢慢下移。他不知道该委屈什么,反正明天就要走了,在哪之后应该干什么,他不知道,总之明天要先去见见医院里的那几个孩子,他们的人生还长,对他们施以拳打脚踢和精神虐待的王八蛋多半要经受很久的牢狱之灾,出狱了也不会好过。

及川捋了捋还有些湿的头发,他捧着牛岛的脸,正打算送上最后一个斡旋逢迎、卖力讨好却又情真意切的吻。牛岛第一次在这个年轻人眼里看到欲望的火苗,像是笼中困兽咬断了链条,急不可耐地扑咬上去。

然而正对上牛岛沉郁的脸,他拒绝了及川的吻。

“我看了你所谓的视频证据,的确是有力的证据,凭你这条视频能让他再多判上几年。”外面响起一声雷,牛岛的声音很低很轻,传到及川的耳朵里却轻易地盖过了雷声,“打人的是河谷石介,但是你没说另一个主角,是你。”